小朋友
云舒的肩膀在薛霁的视线中松弛下来,本就只是撑着一身校服的身边自此看起来更瘦弱了。 “不觉得?” 云舒的背景中各样式的伞有高有低,摇摇晃晃地被擎在濛濛的风雨里,深沉的条纹或暗格,春飞蓬花蕊一样高调的鲜黄,皆携带着为雨珠浸镀的水色。 “辛苦……和薛老师做朋友,我是说。” 它们被一时间拥塞在学校门口私家车或待客的士的车灯炫过,尼龙面有断有续的条纹和标语在探照中湿湿地发亮,随少男少女的鱼贯成为名师一对一修习班、婚寿宴承接酒店与无偿献血大爱无疆在夜幕中徐徐流动的广告幕。 “然后呢?” “我也想当你的朋友,薛老师。” 这些雨伞原本撑在门外。 实在挤不下了,被“噗”地一声收拢、溅落裤腿一身的水痕,被提溜在手里,滴滴答答悬掉掉地拿进来挨着墙根和桌子腿放下。麻将牌大小门脸的米粉店里,周遭原本安寂的空气像灶台上的热汤一样转为鼎沸。空气开锅了。 “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薛霁低下头用筷子把鸡蛋夹开,流黄融入骨汤的画面散发出荤膻的暖意,“这自然是可以的。” 父母在等待的空晌里研究试卷上刺目的勾叉以研究纸张后面目不明的孩子,逃学约会的小情侣相对而坐,两支吸管在各自的金桔柠檬里翻来搅去,酸酸甜甜,玩陀螺的男孩没能分出胜负,热哄哄地从她们桌边跑过,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