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突围

睛似乎已经见惯了各种形式的死亡，他缓缓地摘下了帽子，闭上了疲惫的眼睛。这只是一个中国人的死亡，在场的日军都不敢相信，死在他们手下的中国人太多了，足够他们用一辈子去像这样子地默哀。

    思燕跑了出来。

    “啊——！”她已经看见了刚刚发生的一幕。怀着难以忍受的悲痛，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失声痛哭。

    马上有枪口对准了她。

    “所有人，都不许开枪！”山田中正一下令，枪口就马上缩了回去。

    他走进这可怜的年轻mama，象征性地做出了礼节。

    一名日军随行翻译忙不迭地跑过去，贼眉鼠眼的，像个中国汉jian。

    “长官，我来给你翻译。”他用蹩脚的日语说，思燕听出了他中国人的身份。

    山田中正并不理会这名翻译，“我对日军的所作所为感到万分抱歉。”

    中国汉jian没想到这军官能说英文，只好在一旁尴尬地陪笑。

    这名优雅的日本军官的目光近乎神情地看向少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将是一个爱情故事的时候——

    思燕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

    “还给我！还给我丈夫，还给我翠芽，还给我你们枪下的亡魂！”年轻的母亲在巨大的悲伤中变得极其勇敢，思燕的枪口就对着这个日本军官的脑颅，只要她扣动扳机，里面的脑浆就会爆炸。

    然而她看向这双眼睛，思燕下不去手。这个长相俊朗的日本军官同其他所有日本人都不一样，也许他也是某个美丽的日本女子的丈夫呢？思燕如此想到。也许她也像她一样怀着一个孩子呢？

    “砰。”

    扳机叩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