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正无意识地用力攥着拳头,指甲在掌心刻出了道道血痕,血迹顺着她的指缝渗了出来。

    她现在只绞尽脑汁,倾力去想还有没有遗漏之处。

    “对了,还有卿恽的夫人,着得力的人将她接到羽都来,灾情未定,恐生祸端,卿恽在炎州再无亲故了,我们定要护她周全。”

    “是。”

    本年自闰四月初旬起至五月止,两月之中,雨多晴少,纵有一日微yAn,不敌连朝倾注。平地水深数尺,低区不止丈余,一片汪洋,仅见柳梢屋角。二麦既败于垂成,禾苗更伤于未种,民力多方宣泄,无计不施,而水势有长无消,工本徒费,涸复无期,秋成失望。一灾并伤二稔,民情困苦异常。达、甘、邛、遂等属十三郡、县无处不灾,而且情形极重。

    文末,删删改改,最后还是附上了一列小字:

    卿恽独木难支,实需羽都支援。

    这封奏折是凰凌世分派完炎州赈灾诸事的十日后才收到的,上面的落款日期正是融卿恽失踪三天前。

    难熬的日子里,她将这封折子揣在怀中,有时夜间睡不着,会把这封折子掏出来一遍又一遍地细看,连折子的边缘都被她m0出了毛边儿。

    最后她总是不可遏制地将视线长久停驻在文末那列小字上。

    “卿恽独木难支”

    他并不是个轻易向他人寻求帮助的人,从以前开始,很多时候他都更像一个大家庭里长兄式的人物,总是默默地支持着大家,以最大的温柔和耐心予成员以关怀,很多时候他是沉静少言的,但只要想到他的存在,便足以令人心安。

    而折子里他苦苦久撑之后,终难以一介孤身力挽狂澜,在心力交瘁之际向她写书求援。

    “